虚实相宜 融合中西—林志强水墨人物画的现代性解读

文 / 谢雱 伍琴（湖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何为美术的“现代性”？潘公凯先生在《中国现代美术之路》一书中作过这样的阐述：“一般认为，现代性大致包括个体原则、世俗取向、自由秩序，以及社会行动的合理性、知识观念的独立性等。后发展国家在现代转型中往往以先发展国家为范本，直接移植其已经证明行之有效并成为标准的现代性模式，作为衡量自身是否告别传统、进入现代的标识。”

中国画坛自“五四”已降，特别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国画的面貌巨变，现代西方绘画观念逐步融入中国画创作中，在新的视觉观念及意向架构中，国画传统要素的形、色、线、材等取得突破性发展；传统中国画中讲究的“六法”、“五格”、“四品”被弱化，而格律化的装饰抽象功能则有所提升；特别是西方构成主义绘画中重理性、重秩序、重视觉张力、重整体效果的追求在当代中国画中得到弘扬；当下，在传统中国绘画基石上保持民族精神，表现现代生活题材，采取东西方画风的艺术家不乏其人，笔者在此着重品读林志强先生的国画作品。

林志强，福建莆田人，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七七”级毕业生，原任教于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福州大学学术委员会委员，福州大学厦门工艺美术学院院长、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硕士研究生导师。林志强教授曾在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进行深造，系统学习中国画、中国画论及相关课程，有较厚实的国画功底，尤其擅长水墨人物画的创作，作品多次参加全国性美展并获奖，收录诸多画集。其中《两个放牛郎》入选全国第二届青年美术作品展，《世纪忧患》入选全国中国人物画作品展，《追念永存——1923·2·7志》入选建党80周年全国美展并获省美展银奖，《中国性格》参加纪念邓小平诞辰100周年全国书画作品展并获金奖等；林志强教授致力于中国美术教育理论研究，美术教育论文发表于《文艺研究》、《美术》、《美术大观》、《美术报》、《中国青年报》、《今日画坛》等国家级、省级各类报刊；在国画创作和理论研究方面具有建树。

细品林志强教授的中国人物画，能体味融中国传统水墨技巧与西方现代绘画观念于一体，冶古典与现实于一炉的艺术感受。在其《畲族风情》系列中，我们能捕捉到畲族姑娘健康丰盈、纯情大方，全身洋溢着活泼的生命力，散发出畲族少女身上特有的气质，更重要的是画面意象强烈的识别感。这种识别感来自作者对整个画面的特别处理，如人物与背景的关系，看上去是应用了写意的手法，但是内部蕴含的却是对秩序、对理性、对视觉张力、对整体效果的自觉追求。背景似花非花，却是以达到视觉平衡为目的的安排画面构成秩序的需要。

传统中国人物绘画艺术托于文人画，重禅意，展古风；最早的“古风”题材画可追溯至《竹林七贤》，在当代画家笔下展现的“古风”作品，多借此寓意释情怀，这是现当代画家“文人性”表达的心灵净土。在林志强先生《古风》系列中，画家力图隐藏其西方理性知识结构的思维，极力强化笔墨、观念色等传统元素的力量，但是，从其对画面远景的虚的处理上来看，素描功底的深厚显露无疑。可是我们要强调，这就是当代中国画所面临的现实，站在中国美术史发展序列的角度看，这将是中国画走向现代化的进程中的重要阶段，中西融合也是其“现代性”的判断标准和追求目标。

在林志强教授的中国人物画作品中，有强烈的对乡土田园风情的热爱和迷恋。其造型、色彩、线条、气氛无不显示出扎实的专业功底和人文素养。画作常将人物置身于柔和温润的背景下，通过对高明度暖色调的把握，营造出自然、和谐的氛围，无论是对人物体态的勾勒，五官的描写，服饰的刻画，还是画面背景花草植物虚实的处理以及兼工带写的笔调，都体现出作者对写实风格的水墨人物画创作的坚守，同时也是源于艺术家对生活长期潜心观察的结果。其《海西风情系列·摇篮》，构图灵动，形式自由，以轻松厚重的线条及笔墨表现语汇诉说年迈老人对孙子无尽的爱，同时老人的沧桑与小孩的无暇又形成鲜明的对比，祖孙脸上满面红光的笑容和周围暖色调的背景融合更突显爷爷对孙子的爱与希望，整幅画意积极向上，生机勃勃；在其《畲族风情》系列或是《田园》系列里，林志强教授仍是以主体置于背景中的手法将几位女子置于花草树木中，以轻松秀逸的笔调抒发了画家对人物的外形和内心的解读。在艺术语言的层面上，注重个性化语言的选择，也体现了画家对笔墨轻松自如的驾驭能力。

由以上作品的分析与解读中，能看到林志强教授在国画人物的创作中，倾心于对人物神情状貌的真实刻画，却仍然强调“写”的艺术语言，行笔用墨讲势、重气，看似谨严，却很轻松，有力、有度，有节奏，有神韵，有传统味，又有现代感。

近百年来，在“西学”伴随着炮舰“渐入” ，政治、经济、文化都经受了巨大冲击的背景下，中国绘画在强烈的忧患意识的境遇中历经保守与激进两大极端之间的转换。中国绘画的思潮也在康有为“中国近世之画衰败极矣”论调基础上波动了百年。现在看来，潘先生对中国绘画所采用的“现代性”诠释，依然受这股“忧患”思潮的影响，似乎有一点 “文化殖民主义”的国人自觉意味，但是，在林志强教授的国画作品中，可以感受到经历了“冲击、反应”之后的民族文化自觉的意向。

▲畲族风情系列·荔霞

▲古风系列·知己

▲田园系列·春花

 来源：福建美术在线